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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会仙:一个麻黑女人的百年孤独

发布时间:2015/6/3 15:22:4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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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言

我们今天要说的,是一个发生在麻黑村的真实故事:一个91岁的耄耋老人,在半个多世纪前嫁给麻黑一间茶号的少东。从此,她不仅跟茶结下了缘分,也被命运做了苦难的注脚。当她的生活一次次被苦难撕成碎片的时候,她却仍然屹立不倒,一个人静静地守望着她的茶园。这是茶语网(www.chayu.com)编辑在采访中第一次流下眼泪的经历。这不是一篇鸡汤,但我相信,看完这篇文章,你会对战胜苦难有更深层次的理解。

麻黑村,位于云南省西双版纳州勐腊县易武乡,是易武所有古茶山中茶叶面积最广、产量最多的一个村。这个村,山山有茶园,处处有森林,拥有古茶园面积3400亩左右,主要以乔木茶为主,年产量约48吨。多年前,以麻黑为主的区域,被统称为“易武正山”,即易武茶的核心山头。

91岁的高会仙老人在自家的院坝里静静地坐着,手里择着毛茶里的黄片,旁边的大黄狗也懒洋洋地趴在青石板上打着盹,和主人一起感受自家院坝里的寂寥。

300米开外的另一个院坝里,村民们正在推杯换盏、锣鼓喧天,音响以最大的功率迫不及待地吼出今天的喜气。今天是易武乡麻黑村一对新人的喜宴,差不多整个村的人都要到这里讨上一杯喜酒喝。

高会仙没去,只是让孙女去事主家送了份礼钱。整个院坝是寂寥的,但看似平静的高会仙,心中却也跟着这场喜事起了几丝波澜,麻黑村今天这场喜事让她想起了半个多世纪前,自己的那场婚事。

“想当年,我不也是八抬大轿地从落水洞被抬到这里的吗?我男人还骑着枣红马,身后还跟了三匹马,还带着锣鼓队,他家可是花了三百个大洋和六丈布匹到我家下聘呢!”

高会仙从落水洞嫁到麻黑村,那是1941年时候的事情了,算起来,距今已经有74年的时间了。今年91岁的高会仙已经在麻黑村默默地守望了74年。

在这74年中,又有44年的时间,高会仙几乎是一个人在麻黑村守望着。可以说,高会仙已经成了麻黑村现代史最有力的见证人。

我们今天要说的是高会仙的故事,但我们要说的不仅仅是高会仙的故事。

1924年·易武落水洞·遗腹子

这年秋天,落水洞高家,一个女婴呱呱坠地。女婴从娘胎出来就止不住的啼哭,像是知道自己的悲惨身世:女婴的父亲在她降生前的一个月就去世了。

这个女婴就是高会仙,老天从她一出生就开了这样一个残酷的玩笑,作为遗腹子,高会仙很难不被左邻右里私底下七嘴八舌地议论。好在高家在落水洞也是大户人家,在这个共有三十多人的大家庭里,即便是高会仙的父亲离世了,也能继续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。

这一切全靠高会仙的大伯支撑着。“大伯是生意人,当年全靠他做生意,我们全家才有饭吃。”高会仙谈起大伯仍然记忆犹新。

而大伯的生意,其实是贩大烟。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营生说起来神秘,实际上在当时的易武、云南,甚至全中国都是非常普遍的现象。在那个人命贱如泥的年代,大烟在一定程度上和茶叶一样,都是人们的生活日用品,不过就是利润高些,风险大些罢了。

说到茶,高会仙倒是很早就与之结下了缘分,12岁开始,高会仙就跟两个姐姐一起到茶山上采摘茶叶,补贴家用。整日的劳作和日头的暴晒,非但没有让高会仙的脸蛋变得黝黑粗糙,反倒出落得亭亭玉立、楚楚动人。

花香传千里,媒婆也就上门了。能与高家小姐门当户对的,自然也不是乡野村夫。托媒婆上门的,正是离落水洞约7公里外的麻黑村何家。

1941年·易武麻黑·新嫁娘

何家的当家人是何金成,1934年的时候,何金成创办了“成兴昌”茶号,把自家采摘的茶叶经杀青、捻揉、紧压等程序加工成七子饼包圆茶,用骡马驮运到云南省石屏县销售。

此后,因茶园管理得当和经营信誉好。“成兴昌”号所产茶叶的数量逐年增加。加之易武为当时茶叶贸易繁盛之地,清朝贡茶多出于此地,普洱茶因此声名大噪,“成兴昌”号茶叶也因质量和信誉上乘而远销海外。

除了“成兴昌”号经营有方之外,何金成还是当地的保长,这时期的何家,也可谓是麻黑当地富甲一方、有权有势的一支望族。而向高家小姐提亲的,正是何金成的儿子——何明光。

直到高会仙出嫁的那天,她才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夫婿何明光长什么样子:“他的样子我很看得起嘛!高高的、帅帅的,穿了一件大长衫,外面套了个马甲,骑在枣红色的马上,黑黑的瓜子脸,确实很好看!”

尽管何明光是读过新学堂的人,但在婚姻大事上,还是得依从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。良辰吉日一到,就由新郎何明光身骑枣红马,“伴郎团”还另外组织了三匹马,身后跟了一众吹鼓手、一顶八抬大轿,还有三百个大洋和六丈布匹作为聘礼,洋洋洒洒地朝着落水洞高家迎亲去了。

而高家则给出嫁的姑娘准备好了铺盖、柜子、箱子、凳子、洗衣盆、烘笼等物品作为嫁妆,欢天喜地地把高会仙给送出了高家大门。

(矮脚凳——当年高会仙的陪嫁)

直到如今,91岁的高会仙老人在回忆出嫁那天的光景时,仍似历历在目:“我当时穿了自己织的青色大布做的嫁衣,穿了一双黑色布鞋,头上还戴了一顶编好的花环。从落水洞到麻黑,迎亲队伍足足走了近半个时辰。”

1945年·易武麻黑·贩茶郎

“噗……”枣红马喷了个响鼻,精神萎靡地盯着高会仙,直到高会仙给它抓来一捧干草,枣红马就安安静静地低头吃着草。而何明光则从枣红马的背上把货物卸下来扔在地上,叮叮当当的,煞是好听。

那些散落在地上的,不是别样,正是何明光把茶在外乡贩卖后,买回来的洋钢、锄头、洋靛、洋烛,还有洋伞。头脑灵光的何明光不仅想到要把“成兴昌”号的茶叶卖给外乡人,还能深谙互通有无之道,把外乡有而麻黑没有的“洋”字头货物给买回来,满足内需。

高会仙说,“成兴昌”号的茶叶最早是卖给外乡的大茶号,后来越做越大,就开始自己从刮风寨那边运到更远的地方去卖。何家的男人们牵着作为生产工具的牛和马,驮着茶叶外出闯荡。“成兴昌”号做好的包圆茶30筒为一担,一担约为150斤。

“成兴昌”号一年的茶叶产量大约50~60担,而同一时期的麻黑村另外两家大茶号:张正鸿的“鸿庆号”和胡发兴的“兴顺祥”一年的产量则大约是50担和80担左右。这三家茶号在麻黑当地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。

据说,当时的一头小牛能驮18筒,壮一点的牛能驮22筒,而最强壮的牛则可以驮24筒,从麻黑出发,经过乌德到丰沙里,从丰沙里下去就到越南的勐莱(今越南莱州)了。又或是从勐海打洛出去,把茶叶贩到泰国。

一般从越南贩茶回来后,收到的纸币都是“法票”,即“东方汇理银行”代表法国政府,在法属殖民地地区发行的货币。

(编者按:1926年,法国“东方汇理银行”在广州湾的“西营”设立了分行。“东方汇理银行”代表法国政府,在法属殖民地地区发行了货币。当年,是以越南纸币作为兑现法国通商银元之用。广州湾居民称之为“安南纸”、“西贡纸”或“西币”。1945年日寇占领广州湾后,曾在广州湾发行日本军用票和汪精卫发行的伪币,但在广州湾商会和市民的共同抵制下,无法流通。抗战胜利,广州湾,即今湛江市回归祖国,法国“东方汇理银行”的“西贡纸”亦随着法殖民统治者离开了广州湾。)

1947年·易武麻黑·制茶忙

何家的男人们负责将“成兴昌”号做好的茶叶贩到外乡,而何家的女人就要在家打理好家事,而且也要参与制茶的监工。好在高会仙从小就会采茶、制茶,在丈夫的指导之下,她也逐渐能参与到茶号的工作中。

高会仙说,那时候做茶,一般一组要七个人,根据工人称茶、装茶、提茶桶、做圆茶、踩茶、包茶、装篮等工序的不同分工,茶号雇佣的工人们可以获得每道工序一块至三块不等的工钱。

“成兴昌”号贩茶的收入自然还算丰厚,再加上何明光的精明头脑还给乡民们贩卖些洋货,何家的日子自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。而高会仙婚后接连为何家诞下一子一女,更是让何家的幸福指数走到了巅峰。

然而,盛极必衰、泰极而否的发展规律还是来了,比小说还要残酷的,就是现实。何明光被抓了!

1949年·易武麻黑·大转折

1949年11月6日,镇越县解放,镇越县(今勐腊县)人民政府成立,当时身处易武麻黑的何家坐拥“成兴昌”这样的大茶号和大片茶田,自然是摘不掉“资本家”和“大地主”的帽子。

到了1951年,“成兴昌”号歇业了,但何明光仍未逃脱厄运,因为“受压迫农民”的举报,何明光与当时麻黑村的五个人,以“资本家”、“地主”之名,被抓捕并关押在了易武。

更不幸的消息是,何明光在关押没多久,竟然死在了狱中!高会仙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整个人都呆在那里,几个时辰都说不出来话,直到娃娃哭着要吃饭,她才一边流着泪,一边给孩子做饭。

高会仙的心中,下起了久久不能平息的暴风雨,而她自己就像一帆大海中的孤舟,随着风暴的席卷而支离破碎……

这段回忆仿佛是高会仙心灵深处不愿触碰的伤疤,所以她并没有交代太多关于丈夫死于狱中的往事,又或许,是她在潜意识中早已选择遗忘。

高会仙不是没想过死,结婚才十年,自己也才27岁,竟然就这样与丈夫阴阳两隔,这处境换做谁可能都接受不了。上有高堂三人(何金成娶有两个妻子),下有儿女一双,高会仙要是死了,这家人由谁来照顾?这可不是当初的大户人家了!

就算是咬破嘴唇,高会仙也要把这个家扛起。

1958年·易武麻黑·地主婆

北岛说:“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,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。”而对于高会仙来说,苦难是苦难者的下饭菜。在她的生活中要是不出现苦难,似乎已经成了例外——

尽管搭上了何明光一条人命,但何家还是被赶出了何家大屋,高会仙咬咬牙,找来茅草搭了个茅草棚,何家一家老小也算有了一个遮风挡雨的窝棚。

顶着“地主婆”这顶黑帽子,高会仙也不得不去地里种谷子、点包谷。这一家人可是等着吃饭呢,总不能让老人去种田吧!有人骂她傻,另外找个男人不就完了,就丢掉了“地主婆”的黑帽子,孩子还可以丢给何家,安安生生地过完下半辈子。

可高会仙拒绝了,自打嫁过来以后,她就认定了自己是何家的人,而且公公婆婆素来对她不错,最关键的是,她又怎么舍得下自己这一双儿女?有苦有难扛过来便是了,扛不过来,歇口气继续扛!

这个倔强的女人就这样硬生生地扛起了一个支离破碎的家。或许因为她表现出来的坚毅,何家自此之后基本上没被找过麻烦。

直到邓小平上台以后,何家的案子才被平了反,政府也将何家大屋还给了高会仙。

1971年·易武麻黑·孤身客

不得不说,高会仙的一生都是孤独的。从尚未出世父亲便离开了她,到结婚十年丈夫也不辞而别,高会仙的心里,恐怕比“成兴昌”号做过最猛烈的茶叶都还要苦涩。但这痛苦一直缠绕在她身边:

1953年,高会仙的公公何金成离世;1962年、1963年,高会仙的两个婆婆相继离世;1965年,高会仙的儿子参加工作被调到了勐腊农场定居后,也很少回来;1971年,高会仙的女儿也嫁到了曼秀的一户茶农家……

大概就是从1971年以后,高会仙基本上就开始一个人过日子了,直到1982年政府把何家大屋还给高会仙,她才从茅草屋搬了回来,继续在这里孤独地守望着。

在大屋返还给高会仙的同时,政府还积极推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,坚毅的高会仙也承包了六亩地来种谷子、点包谷,除此之外,她还承包了五亩地的茶园来做。

守着这些古树,做点力所能及的劳动,高会仙之所以会继续做茶园,一方面是因为做茶能增加纯粮食之外的部分收入,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内心深处保留着对“成兴昌”号的不舍。

这五亩茶园里的茶树全都已经有一百多年的树龄,高会仙并没有在这五亩茶园中种植小树茶,因为家里就她一个人,根本没有精壮劳动力可以去“伺候”小树茶。

2015年·易武麻黑·异乡人

高会仙的茶叶,一开始只能卖给供销社,大概5~6角钱/公斤,就这样持续了好多年,到了2007年的时候,茶叶价格犹如过山车似的涨到了40~50元/公斤,这让高会仙很意外,但也感到很惊喜。

渐渐的,麻黑村里来的外地人越来越多了,茶叶的价格也越来越高,供销社似乎凭空地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外地人挨家挨户上门品茶收茶。高会仙家也被外地人频频光顾,她家的茶叶价格现在已经涨到了1000元/公斤左右。一年下来,也有个二十来万的收入。

在茶语网(www.chayu.com)编辑跟高会仙聊天的时候,一位名叫李揆汎的韩国客商走到院坝,跟高会仙道别。李揆汎夫妇在中国已经做了很多年的普洱茶生意,之前是把普洱茶销回韩国,现在已经把主要市场放到中国北方。

(李揆汎与高会仙)

“奶奶人很好,她的故事很传奇。我现在每年要跟她收毛茶,销到北方去。”赶在春茶季来到高会仙家收茶的李揆汎已经把茶叶都压饼装箱,今年就要驱车踏上返程。高会仙紧紧地握着他的手,叮嘱他一定要常来。

高会仙之所以对李揆汎夫妇如此依依不舍,并不是因为看重他们来自家收茶,而是因为李揆汎夫妇每年除了来收茶之外,也会不定期地来看望自己。

2014年,茶语网(www.chayu.com)总经理张阳先生也因进山寻茶,到了麻黑,在听说了高会仙的传奇经历后,专程赴高婆婆家,与婆婆畅聊麻黑茶叶兴衰史。

(高会仙与张阳)

2015年·易武麻黑·一棵树

可以说,金钱带来的快乐并不是高会仙看重的,如今已91岁高龄的她,早已在这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中承受过了应该或者不应该承受的痛苦,也感受过昙花一现的快乐。

有亲人的陪伴才是高会仙这个孤独已久的老人内心深处最大的渴望。幸好,高会仙的外孙和孙女时常能来照顾她和陪伴她。当我们聊得正尽兴时,高会仙的外孙也驾车从曼秀来到高会仙家。

(高会仙今年新起的房子)

“我这外孙可疼我了,这新房子都是他在帮我张罗。”高会仙拉着外孙的手,转头对我们夸起了她的外孙。眼前这栋新房是高会仙今年在何家大屋的旧址上,新起的房子,楼上一层用于晒青毛茶的晒制,楼下这层用于待客和居住。

(高会仙与孙女吃饭)

高会仙的孙女则有更多的时间陪伴着她,一般到收茶的季节,孙女就会从外地赶回来帮高会仙收茶。虽然已经是91岁高龄,但高会仙的身子仍然十分硬朗,直到去年都还去茶园里采茶。不过今年以来,高会仙已经放弃了劳作,彻底把农活交给了孙女:“她在外面打工不划算,一个月才挣七八百,来茶园打理还好些!”

高会仙一边用黝黑而粗老的双手,从一簸箕毛茶中挑拣黄片,一边为自己帮孙女筹谋的生活计划而沾沾自喜。高会仙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,可能正是因为自己这片茶园,还能给儿孙带来余荫,而感到欣喜。

整个采访过程中,高会仙一直都以笑容示人,似乎在证明自己的坚强。因为我们知道,当我们问出“高婆婆,你这么多年自己一个人,有没有觉得孤单”这个问题时,她很倔强地告诉我们:“别别别(方言:不不不)!”

但是三秒钟后,高会仙的眼眶却彻底红了,泪珠滑落,高会仙用衣袖赶忙擦干,不好意思地说:“其实,生病的时候也会觉得孤单。”

我们很后悔问了这个蠢问题……

2015年·易武麻黑·红烧肉

这两年,高会仙家的日子好过了,也就意味着整个麻黑村、甚至整个易武乡的日子也都是节节高升的状态。古茶树还是那些古茶树,但整个易武乡似乎在一夜之间,又重现了茶马古道源头的繁华。

易武普洱茶的名声越来越响,麻黑村的名头也越传越远。茶叶史的复兴似乎成了这里的一股风潮,而“成兴昌”的名号也被何家的后人从尘封的历史中翻了出来。

大概7~8年前,何金成的同宗后人何天强(麻黑村支书)在征得了高会仙的同意后,决定恢复并继承“成兴昌”号的名望,在麻黑村成立了麻黑成兴昌茶厂。

麻黑成兴昌茶厂就在高会仙家对面,一个院子里面。而凡是到成兴昌茶厂探访的寻茶人,都会有意或者无意间来到茶厂对面的这座小房子里,听高会仙用浓重的云南口音讲讲自己的故事,然后泡一杯高会仙家茶园中产的晒青毛茶,陪老人一起回味一番麻黑村的茶叶史。

长时间的谈话和品茶,容易让人产生饥饿感,好客的高会仙还会留你在她家,吃上一顿家常便饭。臭菜炒蛋和红烧肉是高会仙最拿手,也最喜欢吃的两道菜。有这两道菜的陪伴,高会仙每顿都能吃下两碗饭。

那道由高会仙亲手烧出来的红烧肉,我们尝过了,跟我们在别处吃到过的红烧肉味道非常不一样。加入了红枣作为陪衬,并且以冰糖作为最主要的调味料,甫一入口,一股温润的甜味便从舌尖弥漫整个口腔,在喉间停留片刻之后,似乎又散发到了全身,让人有一种窝心的温暖。

“吃吃吃!”高会仙一边热情地招呼我们,一边不停地给我们的碗里夹上几坨红润油亮的高氏红烧肉,生怕我们在这偏僻地方吃不饱。

或许,这碗甜甜的红烧肉,是高会仙补救自己苦难一生的慰藉;更或许,这碗甜甜的红烧肉,是高会仙初为人妇时做给丈夫的一碗记忆,那么多年,从未改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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