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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茅,让心里荒着一片地

发布时间:2015/7/5 20:42:4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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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是新时光或是旧记忆,一段旅程总会有让你常念常新的地方。而这,就够了。

穿过轻声的民谣,越过头顶的房梁,灰瓦白墙、四方院落、铺着岁月的青砖、红色绿色的花草等这些,逐一落进我的眼眸。

我去过一个地方,住进一间花草相间的院子,在心里那块荒地上呆着。

心里面有一片荒地,什么也不种,就让它荒着。

而这片荒地只在这样的时候可以用:无事可做,远离人群,喝茶睡觉,抬头看云或低头看书,偶尔与人聊天。

早上9点钟,飞机几个大降落后,慢慢滑落在一个小机场,我正式第一次拜访这个城市——普洱,又名思茅。

休息片刻,不急着坐下喝茶,出门找菜市场。没办法,菜市场是我的最爱。恰逢芒果上市,满街的金黄色,芒果独特的甜香味从鼻孔、眼睛、耳朵、嘴巴钻进身体,惹的躁动不已,不扎进芒果堆里吃到站不起来就对不起这时节,8块一公斤随便挑。

旁边有一条老街,有菜市场可以逛。早上睡到7/8点钟醒来,打开音乐,晒会太阳吃下早点,然后泡茶看书。午饭过后,睡一个芒果香的午觉。醒来继续看书,累了时看会儿天,看会儿面前的花,看会儿大堂的人,再或者,跟大堂的少年弹弹吉他唱唱歌。晚饭后出门走走或者院子里吹牛,和少年喝烤茶唱歌,能把茶喝出酒味来。

太阳落下去,月亮升起来。

如饥似渴,感觉很久没有看书看的如此过瘾,如此踏实。城市中虽有碎片时间来看书,但总是不够过瘾和完整。带了四本书,其中两本看起来似乎相互矛盾:渡边淳一的《复乐园》讲释放情欲,仁波切的《西藏生死书》提醒需止欲,同时阅读看上去很撕裂,但世间的事又有谁能说清呢。

端午节的时候。“五月五,换肠肚。”思茅人口口相传着这样一句话。

吃药根,喝药根汤。药根顾名思义,中药根。说是每年到这个时节,人容易患肠胃病,需要喝药汤把不干净的东西祛除,过了端午之后,接下来的这段时期便不会再患肠胃病。

每到这个时节,山里会有很多耳熟能详的野生中药生长,山民知道如何辨别如何食用。从大山深处采出,在某个街子上全部都是山民拿着药根在卖数十种有之。常选用的药根有那么几个:当归、红参、何首乌、葛根、红蒜等等,在之前我都不认识,这么几个药根还是当时现学的。买完药根,顺便买只散养的老母鸡或者猪蹄,回家一起炖上个五六个小时。

那个下午,走在思茅的任何一个地方,你都会闻到中药炖肉汤的味道。一点都没有我想象中的难吃,反而那叫一个难以言说的香。

整个城都是山民在卖挖来的各种中药根

过完端午节,就跟朋友一大早起身去山里,去跟着山民找野蜂蜜玩。因为夏季的蜜不好,雨水多,所以一般挑剔的都是吃春蜜,四月份左右的,朋友在4月份早早就帮我在村里收了些放着等我拿。这次去就是想跟着朋友的亲戚进山玩。野蜂、野花、野蜜,海拔都是在一千多米以上的山,紫外线强细菌自然杀死,山花遍地,也有当地人种的咖啡开出的花,所以蜜也就有两种:高山百花蜜和咖啡花蜜。从山上各处找到蜂巢,把蜂饼拿回家裹层白纱布放在桶上面,在太阳下面晒,自然过滤,若是太阳热烈,温度高,几个小时之后便大部分滤好,最后用手把少量渣滓捻掉,就成了我们嘴里吃的蜂蜜。是,这就是全部的程序:寻找、自然、收获。

野蜂蜜因不是人工养殖,每年找到多少是多少,量少,口感和产量与当年的天气、温度、环境等各种因素密不可分。

咖啡花野蜂蜜的颜色比山花蜜暗一些,很香。两个蜜吃起来砂滑砂滑的。

跟他去山上玩,过了好一会儿,从树根里找到,有时很快能找到,有时找个把小时甚至几个小时也没有。

我问山民那这些蜂蜜在大山里,算谁的?还是说自家会划片区?

“哪有嘛,蜜都在山上,谁找到就是谁的。这是野的,不属于哪一家。”

大山真的太神奇,它无所不能的为居住的子民提供种类繁多且生生不息的东西,比如野生中药、野蜂蜜、野菜、野橄榄等等,它孕育万物、包容万物。

有天正在喝茶看窗外蓝天发呆时,面前突然有个人,手里端盘炸的东西:小妹,来。炸鸡!一盘炸鸡瞬间将本性暴露,管它是不是影响喝茶的口感,果断下手。大家嘻嘻哈哈变的熟络起来。边喝边嘻嘻哈哈吃炸鸡,接着两个小哥说:来点音乐吧,先来首非洲歌曲。然后吉他、手鼓往大堂正中一支,眼望蓝天,便开始了。非洲歌、佤族歌、哈尼族、民谣,一曲接着一曲。

我嬉笑着说:只有这样才能把茶喝出酒味啊。

晚上与按摩师傅谈家常谈生活油烟,旁边叠被单的朱姐随口唱戏。出来后大堂中坐着因下午误打误撞住进来的一家四口,火炉上烤茶已经备好,我们坐下来开始继续歌唱。唱到“童年”这首歌,趁停顿空挡,小哥突然问我,你的童年快乐吗?我楞了一下:还行。

穿过他的歌声,我望向窗外的天空,终于肯承认为什么我总是在呼唤家乡却回不去家乡,因为我太习惯也太眷恋这种随时把茶喝出酒味的生活。

直至今天,茶也未能成为我生活中的主角,但是我却因为茶这个载体和很多人坐在一起,吹牛弹琴,把茶言欢。

柴米油盐酱醋茶,琴棋书画诗酒歌,这是我们共同的生活。

唱至深夜,月亮升起来,互道晚安。我哼着paul的“five hundreds mile”走进房间,写下这些。

作者:泥土

来源:普洱茶源